就在季知晚情绪混乱的时候，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。

“晚晚？吃饭咯…..”是沈砚的声音，温和又带着一丝试探。

她赶紧抬手抹了下脸，掩饰情绪，还没来得及开口，门已被轻轻推开。沈砚走了进来，看到她脸色有些发白，眉头不由皱了起来，走到她身边俯身蹲下，轻轻握住了她的手。

“怎么脸色这么不好？哪里不舒服？”

他话音刚落，就自然地抬起手，掌心贴上她的额头，又用自己的额头轻轻碰了碰她的，比了比温度确定没什么问题，才稍微放心些：“没发烧……但你看着一点血色都没有。”

他的动作太自然，太体贴，让季知晚心头一阵酸胀。

她强撑出一个笑容：“可能是饿了……我们去吃饭吧？”

沈砚看她笑得勉强，眼里仍有担心，但也没再多问，只是牵起她的手，轻声说：“好，今天做了你爱吃的金汤酸菜鱼，特地多放了点豆芽和鱼片，尝尝看合不合胃口。”

她顺着他走出书房，坐到餐桌边，看着桌上精心烹饪的菜肴，心里却一阵发虚。

沈砚坐下，熟练地夹了一块细嫩的鱼片放进她碗里，笑着说：“你不是前阵子总念叨着想吃酸酸的嘛？正好今天周末有空。做给我们晚晚吃。”

她点了点头，低声“嗯”了一句，把那筷鱼片送入口中。

可刚一咬开，浓烈的鱼腥味和汤底的酸辣混合在一起，顿时直冲她的喉咙，她脸色一变，几乎条件反射地捂住嘴，匆匆起身跑向洗手间。

“晚晚？”沈砚吓了一跳，连忙起身跟过去。

她刚扑到洗漱台前便剧烈地呕吐起来，几乎是将刚刚咽下去的那点东西全都吐了出来，胃里一阵阵翻涌，反着酸水。

沈砚轻轻拍着她的背，从旁边拿来毛巾和水杯。

“慢点，别急……我在这儿。”

季知晚吐得头晕眼花，漱了口后靠着洗漱台喘息着。

沈砚把水杯递到她手边，声音柔了几分：“到底怎么了？最近是不是肠胃一直不好？还是我们去医院看看吧？”

她赶紧摆了摆手，语气虚弱却尽量自然：“没事……就是最近胃里不太舒服，吃不得太油的东西。”

沈砚微微眯起眼看着她，心里却闪过一个念头。他想起律所一位女前辈前阵子怀孕的样子，也是这样一吃油腻就吐，人也容易疲惫恍神。

于是他试探着开口：“晚晚……你不会是……怀孕了吧？”

季知晚怔了一下，几乎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。

他看得出来她有一瞬间的停顿。

可那一秒之后，她却低头轻轻笑了，声音平静得出奇：“你想多了。我早上刚来例假……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脸色这么差？”

她瞎编了个理由，慌撒得飞快，甚至没给自己犹豫的余地。她不能说实话——至少现在不能。她已经决定不要这个孩子，告诉沈砚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。

沈砚听她这样说，脸上的担心缓和了几分，点了点头：“那可能真是肠胃的问题，我给你煮点小米粥吧，暖胃，晚上就别吃这些了。”

他摸了摸她的头发，语气柔和：“下午我带你去医院看看，好不好？你这样我不放心。”

“不去了……”季知晚轻声道，头靠在他肩上，“我好累，不想去医院……只想睡觉。”

她靠着他的样子像只疲惫的小动物，语气里却透着不易察觉的逃避。

沈砚看她脸色比刚才好了一些，犹豫了下，还是没再坚持，柔声哄她：“好，小懒猫。那先吃点粥，别饿着了，我现在去煮。吃完再睡，嗯？”

她点点头，低低地应了一声。

她知道她迟早要面对这一切，即使沈砚知道后会怪她，甚至恨她，她都可以接受。只是现在，她还没准备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