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✅56条头糕

沈砚开着车驶向回家的方向,阳光透过挡风玻璃洒进车里,落在仪表盘上斑斑驳驳。

车子行经老城区与新城区的交界处。两人住的那片小区地段虽不算繁华,但胜在安静舒适,离菜市场和医院都不远。附近有小饭馆、理发铺,还有年头久远的菜市,街边常有流浪猫晒太阳,一到傍晚就有居民在树下聊天,烟火气十足。

正拐入那条熟悉的菜市街时,季知晚忽然瞪大眼睛,视线定在前方那家小小糕点铺门口——铺子前人不少,已经排起了不短的队。

“咦——”她眼睛一亮,忙不迭地拉下车窗,手下还不忘护着肚子,微风一下子顺着窗缝灌进来,一阵甜糯的香气夹着微热的空气直往她鼻子里钻。

是糯米蒸熟后的清香,混着豆沙和桂花的甜意,惹得她咽了口口水。

她抱着肚子扭头看向沈砚,眼睛亮晶晶的,声音带着点试探:“沈砚……我想吃。”

沈砚低低笑了一下,眼角藏着几分宠溺,其实他早就猜到了,刚刚窗一拉下,他就知道她馋了。

他故意没看她,嘴上逗她:“晚晚馋了啊?”

手却已经在打着方向盘,不动声色地开始瞄路边哪里能临时靠边停车。

“嗯!”季知晚重重点头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冒着热气的店铺,“好像就一锅了……再不去就没了……快点快点!”

“刚拉窗户我就知道你惦记这家了。”他语气无奈又宠溺,嘴角含笑,“好,刚好也顺路买点菜……要不你在车上等我,我去买?”

“不要——”季知晚立刻拒绝,眼睛还紧盯着糕点铺门前的队伍,语气里带着点着急,“我也要一起去,快点!感觉就一锅,等下买不到了怎么办!”

她那副模样像极了护食的小动物,沈砚听得直笑,但还是利索地倒起车来,边倒边轻叹了口气:“……一大一小,俩馋猫。”

车子停好,他绕到副驾驶侧帮她开门,车底盘有些高,沈砚伸手扶着季知晚的胳膊护着她下车,手自然地牵住她的指尖:“走吧,赶在出锅前,给我们家俩馋猫抢点回来。”

季知晚小心下车,一边小声和他商量:“要是买得到,我还想要玫瑰红糖的那种。”

“好…..”沈砚哭笑不得,牵着她的手,不紧不慢地陪着往糕点铺子走。

两人走到小店门口,果然队伍不短,十来个人,一眼望去,基本都是附近居民。铺子不大,但是是几十年的老字号了,做糯米糕点只用当日新食材,每天定时限量出锅,卖完即止,味道好价格又实在,生意一直不错。

季知晚站在队尾,深深吸了一口气,鼻子微微一皱,笑着说:“好香啊……我闻出来了,是条头糕哎!包豆沙的那种……”

怀孕后她嗅觉格外灵敏,连沈砚平时在家炒个菜,她都能猜出今天做了什么,有时候甚至连他撒了什么调料都能说对。

沈砚站在她身旁,见她鼻子微微翕动的样子,笑着抬手覆在她隆起的肚子上,低头点了点她的鼻尖,“小狗鼻子,灵得很。”

季知晚被他点得一缩脖,笑着躲开:“这属于是孕期技能加成,小狗鼻子还能帮你闻出糊锅呢。”

就在两人低声打趣时,队伍前方有位熟悉的阿姨忽然转过头来,一眼认出了他们:“哎哟,这不是沈律师吗?!好长时间没见啦!还有小季呀……..哎呀恭喜恭喜哟!”

阿姨是他们同小区的居民,之前沈砚在社区做过几次公益法律咨询,那时就常和大家打交道,久而久之也混了个“熟脸”。

“谢谢阿姨。”季知晚笑着应声,肚子已经显怀,挺得圆润明显,沈砚站在她身侧,手臂自然地环着她的腰,一手还护着她的腹侧,保护欲满满。

“记得前阵子,沈律师还来问我们孕吐怎么办呢,”阿姨乐呵呵地笑着,“一转眼这肚子都这么大了哟,啥时候生啊?”

“还早呢,”季知晚笑应道,“预产期在冬天。”

正说着,队伍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,有人喊了一声:“开锅啦!”

一阵热气扑面而来,空气中的甜香顿时更浓了几分。阿姨笑眯眯地说:“这家点心好吃的,我家小孙子很喜欢吃,干净又用料实在。小季你喜欢可以多买点,你怀孕了要买吃着放心的,这种和外面那种乌七八糟的不一样哒~”

轮到他们时,铺子里还氤氲着蒸汽。季知晚挑了一些条头糕、桂花年糕,还有沈砚爱吃的绿豆糕。

她拎着热乎的小包纸袋站到一旁,手都被烫得有点微红,还是忍不住捏起一条条头糕尝了一口。

软软的糯米外皮包裹着细腻的红豆沙,甜而不腻,一口咬下去,那滋味熟悉得像回到了小时候。

“太好吃了!”她嘴巴鼓鼓的,一边嚼一边摇头感叹,“……..真的太好吃了!”

沈砚站在她旁边,看她吃得这么香,忍不住笑了:“慢点吃,糯米不太好消化,多嚼几下。”

季知晚嘴里含着点糕,点点头“嗯”了一声。模糊不清地说:“你也吃呀。”举起那截咬了一半的糕点,递到他唇边。

沈砚低头凑过去,咬下剩下半截,点点头:“嗯,确实好吃。”

季知晚笑着看他,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,轻声说:“我记得小时候,你妈妈也常做这种点心给我们吃。”

“红豆粥、小包子,还有她拿手的桂花糖年糕。那会儿我总抢不过那些大孩子,她每次都会悄悄给我留一份,放在小饭盒里藏着。”她说着,眼底浮起柔和的光。

沈砚听着,神情也微微一顿。那些年在孤儿院的日子,如今说起来虽是过去,但那段温暖的回忆他却从没忘记过。孤儿院的厨房里,母亲系着围裙,一边絮絮叨叨一边包着馅,那时的季知晚还小,总爱躲在他身后,只露一双亮晶晶的眼睛,好奇的问这问那

“小砚哥哥,这是什么呀….”“为什么要加水进去呀…可以加果汁吗?”

他垂眸望着季知晚,眼里盛着笑,也藏着一丝淡淡的落寞:“嗯,她那会儿就最疼你。”

如今,那个曾经拉着他们长大的女人不在了,但好在,他们没有走散。